大榕镇有个老银匠,手艺精湛,经他手打造的饰品栩栩如生,蝴蝶仿若振翅高飞,花朵绽放仿佛能闻到香味……
老银匠姓张,名字已经无人提及,大家都叫他张银匠。前几年闹灾荒,流民四起,张银匠的妻儿死在了那场灾难里。
这几年天下太平,张银匠凭着自己的手艺攒下不少银钱,看着自己攒的银子,张银匠却叹了口气,如今自己年近五十,却无亲人相伴,也不知哪天去了,有人给料理身后事吗?
“张老弟,快出来,一起看热闹去。”村里的李老三从院外探进头来,见张银匠坐在院子里发呆,上前拉了他就走。
“三哥,这是去哪。”莫名其妙被李老三拉着跑,张银匠稳住步伐询问。
“去镇上,叶县令犯了事,他家女眷全部被发卖为奴。”以前高高在上的贵人瞬间零落为泥,任人宰割,很多人都去看热闹。
到了奴隶市场,看到很多人围在那里,李老三拉着张银匠窜了进去。地上跪着十几个女人,有老有少。李老三指着一位妇人身后跪着的姑娘道:“那个是叶县令的女儿,以前看她一眼就会被人驱赶,现在却像牛羊一样,任人挑选。”
“有啥好看的,咱们走吧!”张老头看了几眼,摇摇头,万般皆是命。
李老三见张银匠要走,忙怂恿道:“张老大弟,那叶小姐长得不错,还年轻,你不如把她买回去做娘子,说不定还能给你生个胖大小子。”
“开啥玩笑,我都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。”张银匠嘴里这样说着,心里却想着要是自己真能有个孩子,他就满足了。
李老三也看出了张银匠的心思,拍了拍的肩道:“张老弟,人家七十老翁还纳妾生子呢!你才多大,要不是我没银子,肯定把她买回去。”
张银匠被李老三说的心动,最后还是没忍住,拿了八十两出来买叶小姐。叶小姐叫叶柔儿,见一个五旬老汉买了自己,只能默默流泪,她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,只能任人宰割。
张银匠带着叶柔回了家中,还请村里人吃了喜酒。洞房夜,张银匠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叶柔儿。
“让你一个小姑娘嫁我,实在是委屈你了,只要你愿意跟我好好过日子,我绝不会亏待你,你若能给我生下一男半女,家中以后都交给你管,若是没有孩子,等我百年之后,家中一切都是你的。”人心都是自私的,张老头虽然觉得委屈叶柔儿,可是他花掉自己大半的积蓄,不可能平白养着个外人。
叶柔儿也知自己处境,虽然嫁个老头子,可总比被卖去青楼好。这样一想,她倒是平静了。两人行了周公礼后,张老头更是卖力打首饰,想让叶柔儿过上好的生活。
叶柔儿每天在家洗衣做饭,闲暇时绣绣花,倒也过得自在。
邻居刘婆婆来串门,见叶柔儿绣的手帕很精致,夸道:“你这手艺真好,若是拿去镇上卖掉,肯定值不少银子。”
“真的吗?”叶柔儿做小姐时,在家成日就是绣花,家里不缺银子,她从没拿自己的绣品去卖过。若真能换银子,自己也能攒些私房钱。
“我能骗你吗?你不信,拿去镇上绣铺问问。”刘婆婆拍着自己胸脯保证。
叶柔儿趁张银匠外出,她带着绣品去了镇上,果然得了一两银子。拿着银子兴奋的往家走,却被一个男子叫住了。
“张婶子,你这是去镇上了。”叫住她的男子叫罗贵,是村长的儿子。
叶柔儿被一个比自己只大几岁的男子喊婶子,有些害羞的垂下头,低低的回了句“嗯”。
“婶子,这是我从镇上买的桂花糕,送你吃。”罗贵递过来一包糕点,叶柔儿忙推拒,罗贵把糕点塞进叶柔儿怀里,便跑远了。
叶柔儿到家后,拿出桂花糕吃了一块,丝丝甜意沁入心扉。叶柔儿每隔一段时间去镇上送绣品,每回都能遇上罗贵,每次都被他塞一些东西,不是吃食就是一些小饰品。
“这个给你。”罗贵拿出一只镯子就要往叶柔儿手上戴,叶柔儿想躲闪,却被他一把拉住,把镯子套在了腕间。
“真好看。”罗贵欣赏似的,拉着叶柔儿的手看。
“你……”叶柔儿有些羞恼,却没抽出她的手。
罗贵见叶柔儿没拒绝,瞅了眼见四下无人,便紧紧拉住叶柔儿的手,朝着一片小树林跑去。
叶柔儿大惊失色,想要挣脱。罗贵一边拉她,一边甜言蜜语地哄骗她。叶柔儿惊恐万分,罗贵却一下将她扑倒在地……
二人正在欢愉时,恰巧李老三去镇上打酒,回来时尿急去了树林方便,听见有奇怪的声音传来,便寻声走了过去。这一看,李老三大吃一惊。二人衣衫不整,见有人来,忙慌慌张张四处躲闪。
李老三仔细一看,这不是张银匠买回来的叶柔儿吗?怎么跟村长的儿子罗贵搞一起了。
罗贵两人见是李老三,也是大惊,李老三和张银匠关系好,若是他们二人关系败露,恐会惹来灾祸。罗贵忙掏出银子封口,李老三看到银子,眼睛一亮接过银子,掂在手里,乐呵呵地走了。
两人提心吊胆过了几天,见一切风平浪静,食髓知味,又偷偷相约一起。也巧了,二人经常相会的地点,还是那片小树林。李老三又撞见了几次,每次都能拿到不少银子。
一次,李老三去镇子上买酒,喝的醉熏熏的,正巧碰到罗贵在闲逛,李老三就想讹他一笔钱。李老三从后面拍了他一下,罗贵转过头一看,居然是经常撞见自己丑事的李老三。罗贵很客气,赶忙和他打招呼,李老三倒也直接,说要让他付酒钱。
罗贵虽然心里不乐意,但是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里,他只得乖乖掏出五两银子,交给李老三。李老三却不满意,罗贵只得又掏出五两递给他。李老三微微一笑,拿着银子走了。
罗贵看着李老三得意的样子,恨的咬牙切齿,可又无可奈何,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呸,喝死你个老东西,哪天惹急了小爷,送你去见阎王。”
却不想第二日,有人在树林里发现了李老三的尸体,被人勒死在了小树林。
官差们一番排查,发现罗贵的嫌疑最大。李老三虽然没把罗贵和叶柔儿的事告诉张银匠,却告诉了自己的娘子吴氏,而且有人看到头一天李老三在镇上遇到罗贵,罗贵还给了李老三银子,事后,罗贵还扬言要送李老三见阎王。李老三死的那个树林,就是罗贵二人经常偷情的树林。
“大人,求你为我夫君申冤啊!我夫君撞破了罗贵和叶柔儿的好事,他才会杀人灭口。”吴氏跪在地上求县令治罪罗贵,还详细说了罗贵和叶柔儿之间的事。
罗贵忙撇清自己,说自己没害过李老三,可一切证据都指向他。罗贵被关进了大牢。
张银匠得知叶柔和罗贵之事,气的打了叶柔儿,村里人不但不拦张银匠,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。叶柔羞愤欲绝,晚上趁张银匠睡着,拿了绳子吊死在屋檐下。
县令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,通过李老三指甲里的一些人体皮屑,发现凶手另有其人,很快衙役们根据线索查出真凶。
凶手叫杜山,是镇上的一个懒汉,那日他看到罗贵给李老三十两银子,起了贪念,一路尾随,路过小树林时,趁其不备用绳子套在他脖子上,勒死了他。李老三临死之时,奋力挣扎下,十指抓伤了杜山的双臂,恰好成了破案的关键。罗贵身上并没伤口,不符合杀人这一点。
真相大白,杜山杀人,被判了死刑,罗贵虽没杀李老三,可是他勾搭人妻,罪不可恕,被发配边疆做劳役。
罗贵躲过死刑,可他因为一时之欢,牵连叶柔和李老三身死,愧疚之下,病死在了去边疆的路上。
结语:贪一时之欢,损终身之福。
男人也好,女人也罢,不要因为一晌贪欢,而毁掉自己的一生。做人需正,婚姻需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