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-楔子-师傅,我是你亲徒弟吗?【一入江湖,满行清泪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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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于:2017-10-21 19:17

 楔子:

    

    今天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。

    为了加入阴风寨我已经排了三天的队,二当家说今晚打劫的时候我表现得好就可以留下。

    加入阴风寨是我十八年来的梦想。

    我从小就立志要作一个祸害武林的魔头,希望有天我的名字也能成为武林中口口相传的故事。

    然而一直没机会实现。因为四岁那年我娘遇到一个云游的瞎道士给我算了一卦,说我十八岁前会有一劫。从此我娘就跟防贼一样地防着我,禁止我出门不许接触任何危险的东西,平时看本小书都要检查有没有夹带什么,生怕我一不留神就偷偷学武成了什么人物。

    道长拯救了全武林。

    眼看我马上就要十八了,我想再这样荒废下去可能会错过习武的年纪,于是趁娘午睡的时候离家出走,选择了这附近最心狠手辣的帮派——阴风寨作为步入武林的第一步。阴风寨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热血男儿,每个人都背着十几条命债和说不完的故事,加入阴风寨的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叱咤风云的恶人。

    “打劫!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!”

    我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站在最后面,觉得我们寨主打劫的时候连脸上的横肉都那么帅。二当家告诉我干我们这一行要慎重选择打劫对象,像那种光头骑着白马带猴子的尤其不能惹,隔壁黑风寨就是这么没的。

    ……所以他们专挑老弱妇孺下手。

    我默默记下,眼看大家干得热火朝天,妇女小孩哭声凄凉,我想着要抓紧时机表现。然而我看了看左边抱着婴儿的少妇,右边还在吃手的垂髫小童,前面身形佝偻的苍髯老人……觉得不太好。

   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,宽敞的商道中央有位白衣束发的青年骑着小红马悠悠走来,看到这边打劫还好奇地看了几眼。

    然后从中间穿了过去。

    我一看这小白脸这么白肯定是有病,不欺负他欺负谁?

    “呔,此山是我开,此树是我栽。要想过此路,留下买路……喂,不许走!骑马的那个,说的就是你!”

    青年终于掀起眼皮瞅了我一眼,丢二两银子进我怀中,不耐道:“借光,我赶时间。”

    他这么爽快地交了钱让我反而让有点不知所措,而且二两还不算少,在我们这二十两就可以买套宅子了。我实在找不出理由为难他,便仔细打量这青年,细看小白脸长得真心不错,模样白净,蜂腰猿背,就是细皮嫩肉很适合被调戏的那种长相。既然要做个坏人,就要从奸淫掳掠开始,于是我拉住那人,露出白牙咧嘴一笑:“小哥哥长得不错,要不要跟我快活快活?”

    他本急着走,听到这话又停下看我,眼神复杂,似乎有话想说。正这时商道上空陡然拔出一道尖利的女子哭声,我向那一看,寨主将一个哭花脸的姑娘扯进怀中,她衣衫被撕裂,即使用手遮挡仍然能看到锁骨下的那副娇白春色。姑娘的老父拉着他的手臂不停地恳求:“我女儿还是个姑娘,好汉放了她吧!求你行行好放了她吧!……”

    “滚开别碍事!”

    柴刀在老人干枯的颈间一抹,他的脖颈向后折断,血从喉中喷出高溅在白日之下,一条性命眨眼间消亡。我没法挪开视线,后背衣服被汗打湿,风一吹清醒过来,顿觉浑身发冷,这一刻我才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多儿戏,原来我所站着这片被血浸湿的土地就是江湖。

    少年意气、故事和传说都是真的,杀戮和死亡也是真的,这个江湖如此真实。

    思及此,我退意顿生,对身后的青年道:“你走吧……”

    咦?他人呢?

    咦?我手里的刀呢?

    等我看清的时候青年已经一言不发地出现在寨主身后,手里攥着的正是我那带锈的钝刀。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,我只记得他手腕一旋,快得不及眨眼,寨主壮硕的身躯就已经倒在他脚下,眼睛大大地睁着,血和着气泡从断裂的喉间汩汩流出,热气在空气中牵出丝丝白烟。

    他动作太快,众人还不及反应寨主就被割了喉。

    “小白脸找死……”

    二当家先回过神来挽了袖子上去,可他拳头都不等落下,那人已经眼都不眨地把刀捅进他的腹部,横着一刀将他的肚皮剖开,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当家连肠子都淌了出来,红白两色流了一滩,触目惊心。

    “呕——”

    我跪在地上一阵反胃,就这功夫,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青年已经杀了阴风寨半数的人,整个过程一句话没说,画面惊悚又血腥,直到剩下余下的人不敢再上前才停手看向我。我见他向我走来,手里拿的刀还在往下滴血,如同无常索命。我怕得要死,哆哆嗦嗦地磕头求饶。

    “好汉饶命!我我我是第一天来的!我不该调戏你,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求你给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呜呜呜……”

    他手里的刀落下时我以为死定了,倒在我膝边的却是我身后的寨匪,我抖得更厉害,听他淡淡道:“跪着别动。”

    我腿都软了哪里动得了?只战战兢兢地低头,余光偷偷瞄去看到那人正在干净利落地清理剩下的匪徒,无论是试图逃命的还是反抗没一个能活着的。

    我跪了很久,直到感觉到那人居高临下的视线从头顶拢下。我伏在地上抖个不停,心想我得罪了他定是要收拾我了,他却慢条斯理地踩在我头顶,缓缓道:“以后你作我徒弟,为师会好好调教你。”

    被哭着带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,今晚我刚好十八岁。

    道长果然没有骗我,我命里的劫从这里开始了。